|
欢迎光临，信息哲学与自由软件网站！ |
[返回主页] |
作者：
李极光
贾星客
《软件报》2004年第04期（1月26日）上，头版整版加上二版的至少半版，刊出大块奇文——《砸烂LINUX桌面》。我们读后，觉得为国家信息安全大计计，有必要批评此文（后文也称砸文）并与作者（后文也称砸者）商讨，以报纸为桌面，来一番论争，也更希望激起更多关心此类大事的广大读者和有识之士进一步贡献佳言。
君子动手不动砸（动手编程，不搞“文革”砸烂谁的狗头的遗风）。LINUX（严格说，应该叫GNU／LINUX）竟令砸者动怒如此，长言如此，新年伊始或许真有什么大事吧。
在总序言段，砸者砸下总调：“在LINUX与WINDOWS的桌面之争中，国外厂商在窃笑；在LINUX桌面系统进入电子政务标书时，无耻奸商在出卖国家。”
这总评来得狠而快，但却极其片面，毫不着实质。国外厂商在窃笑，是第三方吗？窃笑什么？这一棍挥出，含糊地扫向两个桌面和一批“国外厂商”。后一句，问题提得耸人，却大背事实。无耻奸商也来得突兀，既说出卖，则应是指国内的，可上句偏说国外厂商窃笑。浮华却不乏力地舞出一虚一实两大棍，事情严重了。（国内的）奸商，有多少？在出卖国家，刑事罪呀，已经出卖还是策划中？那舞得结实的一棍，似乎是在揭发：LINUX桌面……导致……奸商出卖国家。不过“标书”二字，却也露了点天机。
两个桌面之争本来具有重大深刻含意，值得严肃探讨。但在砸文却被似是而非，故作高深地轻拂乱抹，好象两争之中，有一桌面必得砸烂，而且是考验用户、厂商乃到政府的道德大事。
华而不实，似是而非，耸人听闻，远离事实，巧插谎言，谩骂，粗鲁武断，亢奋虚浮、闪烁暗射……，这些，就是砸文给人的总体感觉。
然后砸者引一位黑客的说法：“UNIX系统是最容易突破的，UNIX官方网站上的资料就提供了线索；WINDOWS系统比较难于突破……，找到一个好漏洞往往需要半年时间（不包括零碎的不严重的漏洞），还常常刚成功，微软就发布补丁了（如果公开漏洞的话）；开放源代码的LINUX是最好的教材，学做黑客一定要从解析LINUX入手。”
也不管这位黑客是谁，其言当否，只要是“一位黑客说”，似乎就等于事实了。“如果公开漏洞的话”，奇怪呀，如果不公开呢？而且，要学做个好黑客的话，那就一定应该从难于突破处入手才是。按砸者意思，要么WINDOWS是高级黑客教材，要么LINUX对研究WINDOWS至少是个工具。
砸者说“过去的2003年里，信息产业最火的词要属LINUX，这个几乎被黑客当作教具的东西，不仅因为其能够作为WINDOWS的唯一替代品而被反微软阵营视作法宝，更因为一些技术落后国家将其作为开发自有桌面系统的捷径而大受青睐。”
2003年信息产业最火的词似乎并无人调查过。“几乎被黑客当作教具”意义极其含混。（顺便说一下，黑客这个词制造了很大的混淆。这种译法也易诱出黑暗和黑帮的联想。我们认为，大致有一类是极为热爱编程的人士，可以称为“嗨客”，另外大致是目的不正的电脑捣乱与犯罪分子，应该称为“害客、骇客、裂客”。自由软件发起人斯多尔曼对嗨客有标准的定义，按这个定义，自由软件人士用自己的软件作教具，正常之极。砸者在这里含沙射影倒有点刀笔害客的嫌疑了）〔
关于斯多尔曼谈黑客，请参阅《自由软件经典文献》一书。《软件报》有售，敬请联系〕。
事实上，Linux在2000年就已经大大地红了起来。那时，微软还能故作镇静，虽然暗地里却已感到强大压力。2003年确实有些事情，微软高层人士来中国游说政府高官就应当算作一件。微软的头面人物在竞标北京市政府购买计划前夕跑来对中国高官说：自由软件、开源软件是病毒。其目的显然是针对竞标对手Linux。此其一。其二是有关“国家导弹防御系统”的国际斗争。原来限制设防的局面，因了老美的一家独大，它要单独设防了。中国的态度完全正确：这种系统只会带来更大的国际不安宁。但据砸文中的道理来看，似乎多数国家把命运交给一个密不透风的国家管理世界就安全了。再一件是，笔者的城市到2003年完成了一个城市美容行为，把原来动物园般的住房铁栅栏拆除尽净，市民们对此大喝亮彩，跟着来的就是警务素质与能力的提高，入室盗窃反倒比原来减少很多。但若根据砸者的思路去推演，城市居民早已尽皆人财俱亡了。
至于LINUX（并不止于是个桌面）给发展中国家带来了什么，希望喜欢口出狂言不重事实的砸者好好调查一下去吧。自由软件对发展中国家信息化进程的加速推动难以估量，贡献至伟。如果说LINUX只不过“几乎是黑客的教具”，这就可能几乎不配在IT界发宏观言论——摆一副带着些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味道的架势也免不了几乎是……（什么的？）教具。
总的来说，“砸文”在一些行文处仿佛摆出一副各打五十大板的模样和姿态，把微软和LINUX都指责一通，最后说明要开发我国自己的操作系统或桌面，以保卫国家信息安全。真如此说，尽管不准确，也还有可取之处。可是细细读文，深深解味，尤其把玩它的文风和“技巧”，令人觉得其公正崇高之态殊为可疑。实际上，砸文对微软只是轻轻敲一筷子，却把狗血淋向LINUX，这种“爱国主义”疑似伪装。
砸文在文章中的结论有三：一、普通用户用微软最好，二、LINUX是垃圾和妖魔，支持就是出卖国家，是讨好和代表国外商家的利益。三、虚不着实的喊一声开发自己的操作系统（桌面一般指终端客户操作系统，但暂姑且不管它）。于是我们仿佛看见一个“国家利益尤其国家信息安全”的表面之下为微软利益所作的广告、宣传与公关。砸者对跟随外国商家利益的人痛心疾首，可也让人觉得砸文内涵可不那么不利益，只是是为谁？
砸者接着就来了逻辑大跳的“不容忽视的问题”：“LINUX 桌面系统是垃圾，就是因为LINUX是一款开放源代码的玩具……要实现信息安全，首先要砸烂LINUX桌面系统”。“因为”开源，所以就是垃圾，就是玩具，就是不安全，就必需砸烂，甚至砸烂LINUX是实现信息安全的先决条件。看来要给砸者讲开源的伟大意义和文明进步理念，可能会导致一些神经衰竭与百思不得其解（更可能，故作不解）。这里只想指出，这样的说法，是严重的误评与误导。LINUX不是玩具，是精心打造的操作系统，而且会更加精良，更不是垃圾（好在IT写坛暂不流行诬陷罪起诉），而是被广泛有效应用并发挥极大作用的优秀软件。信息安全非常重要，但也不要含糊其词。信息安全有类别与层次，在相当程度上，开源也是比较（甚至非常）有效的安全手段。开源带来了透明，正如倪光南先生所说：开源软件的内部大家看得见，谁放东西进去，马上可以拿掉。而封闭软件却可能更不安全。因为黑箱里面在卖什么药，用户无法知道。别人放了东西或者它原本就放了什么东西，你看不到，也不准你看。这在网络世界中比在现实世界中更加明显。由于互联网的公共性质，由于信息共享已经成为信息社会发展的必要前提，在互联网中公开信息和代码，将会是最安全的。而用封闭的方式来独家垄断的传统方式，对经营者将会背上越来越重的加密包袱，对使用者来说则既不方便，也不安全。试想，一个内部预设有或者后期被置入了陷阱，而用户却又无权也无法知道的操作系统，能够是安全的吗？要认清这个所谓的，由软件垄断者故意制造出来的“信息安全问题”，请参见斯多尔曼先生的文章：《你相信你的计算机吗？》（《自由软件运动经典文献》，云南大学出版社，2003年）
砸者从垃圾一下又跳到了微软，说了一点微软的霸权后，就狂表扬一顿微软的开发能力之优秀，结论是一般用户最好用微软。把一边说成垃圾，把一边说成只好去用，这就把外国商家的利益和窃笑抵挡住了？
而且还有问题。外国商家的正当利益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就LINUX来说，是商家利益最低的（起码，是非常低的）。它的受欢迎，正由于它的自由、开源、低价、合需要和越来越优质。某些商家要利用LINUX发财，这也是事实（可IT商家们竟喜欢用垃圾发财，白痴呀），如果利用不当、发财不当，那就去准确批评该批评的东西，扯到砸烂LINUX就离题太远，除非，砸者的本旨是要砸烂开源潮流。砸者的意思是，降底商家利益（实为利润率。LINUX主要降低的是暴利）的开源不对，而只要是不开源的商家利益（哪怕包含霸权和暴利）就对，起码也要弄成不得不对。总之，两家之中，砸烂一家，剩下一家“最优秀团队”的，这就不为商家利益了（哈！）。
在砸文第一节，砸者先告诉说微软的霸权引发了LINUX热，（其实，LINUX热并非完全甚至非主要是由微软霸权引发的，其深层社会渊源需要认真了解，而不是信口开河），看上去本来一篇很好的IT反霸权文章可以就此出炉。对于反霸权的LINUX，哪怕再犯错误（事实上也没啥错误），也得算个冲头阵的英雄。可惜把反霸权者先骂成了垃圾，砸者的热血硬汉形象就立现鸡公屙屎头节硬的软象。果然后面就拉稀摆带，直接得出有利于外国桌面“实际的统治者”的利益的结论了。这一节怎么看都像是给微软作广告。
首先，砸者认为WINDOWS没有主观道德问题即内部问题，“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说它有故意制造的问题。但既然前前后后都把国家信息安全提得那么高，就应该更要关注可能、隐患与预防问题。没有证据，也不能轻言WINDOWS总是好的，一切问题都是黑客搞的。
其次，砸者认为微软优秀已极。“微软有着世界上最强大的技术精英团队，……黑客们就像是几名剑士与微软方阵对抗，并且是与微软战士单挑也不见得稳占上风的剑士。”此言第一不确，因为这个说法“没有证据”，第二，砸者极力把LINUX与“黑客”扯在一起，却并不了解“黑客”这种说法中的是非和鱼龙混杂。如果说到GNU／LINUX的历史，它的确与传统hacker们有关（这个意义上的hacker，我们译为“嗨客”），因为Linux正是出自这一群体的集体智慧，并且被用来发扬光大自由软件。也正是嗨客们，加上自由软件社域和开源软件世界中广大开发者、爱好者，以极大的热情、信息共享的精神和精湛的技术，在维护和发展着Linux，他们是新型的群体式、开放式软件开发团队，历史上从来没有过如此强大的技术团队，商家青睐Linux的重要原因也正在于此。如果砸者说的是那仅仅自乐于擅自入侵活动的走火入魔者cracker,许多专家早已主张把他们称破坏者，垮客，裂客或害客。由此可以说，砸者不仅缺乏对软件的不同范型、新的开发潮流的了解，且尤其不了解新型的软件开发主体。当然，利用很多人对黑客一词的不甚了解和害怕，砸者由此把LINUX与“黑客”粘糊在一起大概正是其本意。
砸者说WINDOWS本身没有问题（说漏洞是因为有攻击才成为漏洞。可LINUX也同样如此呀。心有所偏，理即不均），并说在与黑客对抗中，WINDOWS总占上风。如果这里的黑客包括病毒制造者的话，那么砸者又说得很不确实。笔者没有作过精确调查，但在所见的范围内，还没有见到桌面用户不用杀病毒软件可保WINDOWS安全的，而这些杀病毒软件也并非WINDOWS的优秀团队所开发。有些病毒直接攻击的不是桌面，但问题既然是壮丽的国家安全，我们就要说到桌面的责任，不安全的是垃圾，那就都是垃圾；如果要依靠杀病毒软件，那么砸者去指导开发用于LINUX的高效杀病毒软件及防害客软件，可能更能成为IT写坛优秀团队中的一员。
反对开源是砸文的实质之一，这也是WINDOWS的命根。开源是计算机领域与生俱来的基本传统，其后受到了私权软件（微软是一个典型代表）的压抑，但此传统却从来没有中断过。自上世纪80年代自由软件运动兴起以来，尤其90年代初GNU／LINUX问世以来，开源渐成大潮，不断裹挟商家参与——不管主动还是被迫。微软虽然“优秀”，也不得扭捏作态，表示想在某个时候适当开源，而且发起了一种继续划圈子的“共享源码”。在微软遭遇的世纪官司中，曾面临着要么被罚要么开源的极可能判决。可见，开源不仅是个行业潮流，而且是个时代潮流，逆流而砸，真不知道是为了谁的利益。
砸文又给我们描述了这样一个世界：网上网下相同的就是财富和大家都在抢财富。这一说法含混已极，政治经济学、经济学、社会学的种种问题和分析乃至社会现实都遭遇了粗鲁的定位，以强行说明砸的要求，也好继续把LINUX与“黑客”捏弄在一起。
砸者认定，“众多利益团体出于对微软及其所属的美国的不信任，正试图摆脱WINDOWS的统治”，这种说法与Linux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说大家想要摆脱Window统治是正当的，那么为什么非要单砸Linux?
其实，砸者的这个观察角度，恐怕正是出自商家利益，只是选择不同罢了。既是为（特定的）利，就不要打“理”的旗号。自由软件步入历史舞台，并不是为特定的利，而倒真是为了一种理：信息共享之理，社会进步之理。其中当然也包含有利：广大群体和用户之利。Linux作为自由软件整体的内核，并且作为软件新范型的代表名称，被一些商家所看好，进而经营之，获利之，这又是另外一回事。即便如此，由众多商家经营，至少将限制微软独家之利，而惠及用户和更多商家。
砸者含糊地，并且很不满地念叨着“商家利益”，这是在混淆问题。商家利益有多种，商业模式因自由软件的出现正在发生变革，胡乱地说一番商家利益或国家利益毫无用处，甚至有害；二、商家盯上LINUX，并不是因为白痴，也非有意要破坏自己和别人的安全（也没有证据）；三、LINUX具有取代性，因为它既有技术前途，并且也代表着不可逆转的潮流。
砸文第一节的主要是想说LINUX登台的原因，可惜说得不对。与WINDOWS竞争的商业操作系统一直就有，为何LINUX能崛起？砸者要么无知，要么故意语焉不祥。砸者的意思似乎是一些白痴商家（包括开发着OS／2且同样“优秀的”IBM。之所以白痴，是因为它们竟然不知道砸者才知道的秘密：LINUXI不安全，差不多等于黑客，而它们故意用不安全的拉圾去和优秀而安全的东西抗衡）把一种垃圾玩具强推上历史舞台，这可真是对广大IT业人士和读者的一种知识与智力测验。不过我们已经理解，砸文在第一节实际想说的是：LINUX是垃圾，而WINDOWS则极优秀。
第二节的序语就更邪乎了，不为商家利益的砸者不知怎么却要为微软利益大声疾呼了。首先就下了铁论：
一、“LINUX就像拉登”。有证据么？微软到中国高层游说，也只说到自由软件（包括GNU／LINUX）“是病毒”，这已差不多是诽谤。砸者不，他更加卖力，什么样的屎盆臭，就往LINUX头上扣。微软说别人是病毒，这肯定是商家利益（且几乎可以肯定有暴利企图和垄断性企图），砸者则要超乎微软地来说——而且“代表”的是国家利益——不过，他当下表示是代表普通消费者的利益，因为他断言，
二、“WINDOWSINDOWINDOWSS的核心掌握在微软的手里，无力与高手过招的普通消费者选择了WINDOWSINDOWINDOWSS，至少是选择了置身于微软的保护下，而选择了LINUX的普通消费者，就等于选择了无人保护。”这看起来像是在考虑消费者利益，但给出的是武断不实的歪理。
首先，这一说法极无道理。自由软件的发起人（也是软件开源运动的真正发起人）斯多尔曼形象地比喻过：把命运交到软件垄断者的手中，类似向黑帮交“保护费”。砸者的道理如果推广，就正好如此这般，即若一个国家不能抗衡另一个国家，最好把保护权交出去；小的方面，消费者如果不懂技术，最好要求免除市场竞争和撤掉“消协”，并把乐意帮助消费者的技术人士宣布为害客，因为投靠某个一家独大的公司就可以了，而不投靠“就等于选择了无人保护”。
其次，所说大违实事。事实是LINUX广大社域的保护同样是强有力的。认为只有微软的技术人员才保护人，其它的都是害客，这样的认知，砸者最好还是到其所喜欢提及的网络上去说说，去调查调查。再一个事实是，WINDOWS到底有多少“普通消费者”，大家真是因为遍地害客而为寻求保护去购买了WINDOWS？微软又提供了多少保护实例（希望砸者不要抹杀反病毒软件商家的利益）？LINUX又发生了怎样的无人保护的惨祸？以及，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和大量机构与网站）要把财富弄成无人保护？要么人们白痴了，要么砸者因狭隘利益驱动而……。在IT行业好不容易确立了市场导向、消费导向局面并出现了使用导向趋势的今天，居然要强求回到技术导向、生产导向和商家导向，这连微软至少在表面上都羞于明提。
接下来，砸者又从财富跳到了“利润”，这算看到了一丁点实质。可见，不分清财富、利润、资本和诸多问题，一团混搅，只能是添乱或助人渔利。砸者认为，有些“商家利益”为了求公平竞争推出LINUX，但它们的手法是给普通消费者不公平。这里有小小的搅混：先搅混LINUX与安全，再搅混商家的“手法”与LINUX本身。不过从砸者行文总体看，LINUX已然垃圾，因此用垃圾去求公平竞争的商家们已然不道德；推论：微软很道德（尽管也说了点小骂大帮忙的“（可能会）放弃信义的微软”）；再推论：除了微软，统统砸烂……
砸者惯用的跳跃式逻辑跟着砸下了结论：“对于普通消费者来说，显然前者〔微软〕更安全一些，因为能够成为微软的敌人的黑客在地球上并不多，他们不会轻易把你的电脑当作目标，而当你有资格成为他们的目标时，相信你也有足够的影响力寻找足够强大的保镖〔哪来的？又到处有“白客”了？〕，来自微软的打击也是同样。但在LINUX的系统上，邻家男孩可能仅仅为了你帐号上的几万元钱而对你出手，隔壁网吧也会为获得你的《传奇》装备和帐号而对你出手。”这里似乎在告诉人们遍地都是害客（例如“邻家男孩”就是，而且我们的邻家关系就只能是这样），多么恐怖的社会啊，不交保护费行吗（可惜有多少交得起？）。其次就严正地指明了“光明大道”：归顺微软——它再怎么不好，但这是唯一选择。微软保护你的财富，自由软件抢窃你的财富（通过作为一种垃圾的手法）。IT界不太顾及事实与结论草率的文章不时也有，但在砸文面前，如要当“黑笔”的话，需要学习这篇最好的“玩具”
。
另一诉求接腫而来：“因此，对于普通消费者而言，WINDOWS至今仍然是最好的选择”，呵呵，这不是商家利益，而是国家利益，这不是广告，而是大块文章的“分析”结论……是～吗？
更重要的更实质的结论贴身紧逼：“但无论如何，在用户的信息安全问题上，相对于WINDOWS而言，LINUX更加不可信任。”无论如何，WINDOWS就是比LINUX好，无论如何，你（个人、机构、网站）用LINUX，你就完了。砸死张屠户，逼吃混毛猪，砸言如斯啊……
在事实不充分（甚至几乎无事实）与道理含糊中，第二节完了，发布的的就是空洞而粗暴的宣告：WINDOWS小坏大好，而LINUX坏透。
第三节中，就吹响了进攻除微软外其他商家的号角，尽管前面还说它们是想同微软公平竞争，但此时就径直泼脏，宣称他们“都是肮脏的”。（这里顺便一说，推广LINUX的并不限于商家，从个体到非经营组织都有，而且人数众多；即使在推广商家里面，类别也很多）。
砸者先把鼓吹LINUX桌面的肮脏商人分了三类。
第一类是“国外上游厂商”。砸者认为，一方面，他们是为了借助LINUX消解一下微软的咄咄逼人，对此目的，砸者的分析语焉不祥，它们为何选一个垃圾来与最强最优秀者抗衡令人不解。“另一方面，这些外国人正在利用中国政府主管官员的无知，企图通过LINUX来打开政府采购的大门。”这里面隐含的结论确实惊人：中国政府官员已经无知，而如果采购LINUX就是铁证。看来此文并没有配合微软给我国的“无知”官员说自由软件是病毒（因为没有证据），但是，确有异曲同工之妙。接下来又说“面对商业利益，唯利是图的商人不会区分正义或非正义，何况外国人向中国政府推销LINUX系统，更是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打算对我们负责。”是啊，如果外国人向我们推销WINDOWS，就很正义，就不是商业利益和唯利是图，就会对我们负责……到底是谁无知呢，竟要在这里摆一副教训的架势。这里还有事实的搅和。LINUX与商家有必要分开说，因为Linux并不是传统商家开发的私权软件，此其一；政府官员（部分）采购LINUX是英明不是无知，因为至少市场竞争好过垄断（尽管砸者说法院还没判微软就不要说微软有垄断），信息保护也更比处于桌面垄断状态更安全，国家利益也会更获好处，此其二；政府采购的LINUX包括有“国产”的产品，而国内商家的目的就是“打算为我们负责”（在讲到微软之时，砸者很强调证据，而对国内的“无知、无耻、卖国、欺骗”等，就什么证据也不讲了，如果铁证在握，拿出来看看，如果也没有证据，偏骂岂能服人），此其三。
砸者乱棍横扫，国内国外的区别已经被搅得昏天黑地了，要么是不知道事实（那何必辛苦作长文），要么是故意要搅混事实（那何必作道貌岸然状）。笔者有幸听过红旗LINUX总裁孙玉芳先生在参加我们举办的“自由软件与中国软件业发展研讨会”
（2003.4）时作的一场讲演，（顺便地，很“不幸”，砸者写于2003年发于2004年的这篇文章作用晚了，红旗LINUX为了自己的“商家利益”已经被“无知”的部分中国政府官员采购了，而同时与会的倪光南院士——长期“无知”地宣传基于LINUX的开发，当然也早就强调过“操作系统的自主研发”——称这是一个进步，而且说明政府采购开源软件是发展自主软件的重大政策），一千多大学生听众与孙玉芳先生都在讲演进行的一些时候，同时热泪盈眶，笔者也深受感动，一句话，红旗LINUX的推广是“位卑未敢忘忧国”。至于说合理合法合情的商家利益，那在当前也是天经地义。砸者动不动就是外国商家的唯利是图、非正义、不负责，打击的却是国内商家和官员，隐含鼓吹的是如果采购WINDOWS就聪明，就正义而负责，这是一副什么面孔恐怕无须撒泡尿来照了。
砸者又骂第二类厂商：“第二类是一些下游品牌电脑厂商，他们追捧LINUX的唯一理由就是成本”。砸者反复指责这类厂商“愚昧”，“这些愚昧的电脑经销商根本不知道LINUX的自由软件的意义，他们只知道LINUX是免费的，至于LINUX对消费者来说是否适用，透明系统的信息安全问题等，则是他们不愿想过也想不通的事”。确实有根本不知道自由软件的意义的人，这就是砸者自己。合法降低成本也要叫愚昧的话，砸者们可也真够聪明的了。前面已经说过，透明系统的信息安全问题在很多时候是较为有保障的或较好解决的。鼓吹透明即危险是不懂常理——如果真诚（真实、真理、诚实、诚信等）有严重人生安全问题的话，我们早没有任何安全可言了，又何必写文章呢？谁要看加密而复杂的长文“源代码”？之所以看，读者至少真心希望能读点写者透明出来的东西。也几乎没有人鼓吹过绝对无条件的真诚，但鼓吹不真诚的人则肯定“IT不宜”。IT的真正主流是开放，信息的本性是共享。关心价格正是对普通消费者的真正关心之一。看来这里砸者气也不壮（大概自知理不直），“也只能希望这些厂商避免两种事；一是向不了解两种系统的差别的初级用户进行价格欺诈，二是为取悦基础更广泛的WINDOWS用户而使用盗版软件。”这里又有些奇怪，这里的“一”，硬要把低价或免费与价格欺诈扯在一起，似乎高价就肯定不欺诈。而且硬说两种系统的差别不在技术，而在道德好坏——但又把此问题说乱或说反。“二”就更为含混隐晦，笔者的理解大致是砸者希望普通消费者统统慷慨解囊，从桌面到应用全套购买微软软件（多少钱呢，麻烦报个价）；而且，就中也似乎在影射地指认自由软件和开源软件与盗版的关系，而某商家也散布过自由软件是病毒、是盗版。砸者则继承其衣缽且“开拓创新”，干脆詈骂自由软件是拉圾、玩具、黑客工具（甚至差不多就等同于黑客）、恐怖主义（“是拉登”），更一步定义自由软件开源软件的相关主体们是“白痴、无知、愚昧、无助、肮脏、无耻、铜臭、欺骗、欺诈”。砸者豪壮地贬责着商家利益，但我们似乎看到某种更加……的商家利益。
果然，骂骂国外商家并非怎么主要，开骂同胞就特别来劲了。“第三类是最肮脏的一类商人，他们就是那些打着民族产业旗号的LINUX系统开发商。……最可恨的就是第三类商人，他们不仅肮脏，而且无耻；他们欺骗政府、欺骗人民；他们被铜臭熏坏头脑，忘记了自己的祖先。”哇，这般作虎皮的大旗一拉开，似乎别人只有噤声了。然后系列重磅贬词翩然连袂：游说、缓慢开发、骗取津贴、不折不扣的欺骗、欺骗政府欺骗人民、忘祖、将国家置于LINUX充满安全隐患的平台上……（砸不烂先来骂烂）。在这里，为了骂倒LINUX，连WINDOWS也陪进来骂骂（前面早已铺垫得不错了，那是）。砸者对真正有见地的LINUX发展推广与利用的建议，以及以此为基础（也综合其他基础与自主研发）的国家信息安全解决等，可以说完全是无知的胡乱批评，这究竟是在IT业尤其民族IT业中关心“国家利益”，还是制造混乱？在重大软件方针政策上，不讲事实与认真调研分析，以虚假亢奋来一通漫骂，不切实际地翻炒空言（其实别人早已严肃提出过并切实在入手），以为骂倒一边，扶助一边，再加一个华丽的空中楼阁就是“国家利益”的代表，实际上呢，不过“司马昭之心……”，而已。
较短的第四节中，砸者在普通消费者中先砸死LINUX后，又祭起国家信息安全的大旗，要在电子政务中“让LINUX滚开”了。这倒有点是2003年的曲折写照，因为这是政府采购的紧要一年，某国外商家作了最大的活动，砸文也是个伴随性的映证，这表明政府采购确是一大肥美商机。竞争中，“拉圾”不作声（它得拼命洗刷自己呀），“优秀”反倒造谣攻击、八面施威（它该优雅自信呀），不合常理哦。市场经济自由公平竞争呀，砸什么砸，是要垄断么？
此节小序中所说的“不能指望”恰又是一个虚幻的“事实”，是对中国从政府到技术人员到用户的随意编派。“时时领先”地保障安全和“每一名都能”保障安全的要求，典型地是一种听起来黄钟大吕实则瓦缶雷鸣的虚幌。什么安全可以这样保证？WINDOWS吗？在这种要求下，WINDOWS也是狗屎。麻烦砸者看看自己的WINDOWS桌面用不用杀病毒软件，能不能完全“指望”自己保护好自己的WINDOWS系统。靠作者鼓吹的未来操作系统吗？那目前怎么办？仍然是先用WINDOWS再说（因为除了WINDOWS皆拉圾呀，用LINUX就愚昧卖国呀）？那么说了半天，就是国家安全要求先用WINDOWS。这让我们欣赏到一种设局的“桌面”——这倒值得考虑要否砸烂。为了国家信息安全，是让LINUX滚开，还是先百花齐放同时也切实地努力寻求解决之道呢，究竟哪一种更让政府及其他应用主体“面临困境”呢？社会发展和人的成长都不是吓大的，用绝对安全来恐吓要挟，唬谁呀？！砸者这般地喜欢绝对安全，不如花更多的精力去宣传人们不要吃饭（有可能噎着），不要走路（有可能摔着），不要……但愿WINDOWS能解决这些问题。或者，让砸者虚拟的未来新操作系统来解决，它将让每一个人都能保障自己——可这样砸者又跟自己前面矛盾了（也更跟后面矛盾了，详后）。据前面说，广大人士把命运交给某些优秀精英是一种无可抗拒的宿命。可谁绝对保证这些精英不是邻家男孩般的人呢（微软这块牌子决不是吧，“国家高手”也未必绝对肯定就是）。看来只有再开发一种软件，不行就再开发一种，总之，叠床架屋，锦衣卫、西厂、东厂，密密匝匝，越不透明越安全，越复杂越安全，越少人懂越安全……
然后，问题便制造得非常严重了，“就是在第三类厂商的推动下，中国政府将电子政务市场向LINUX桌面系统开放，从而为国家的信息安全留下隐患。”（哦，原来是市场开放呀，只开放给一家去把持，恐怕就没有这么多骂了。）前面已经说过，信息安全有很多层次，在某些范围，透明的开源甚至更能保障安全，没有必要拿一顶“国家信息安全”的帽子到处戴，真要这样戴，即使砸者也拿不出什么绝对安全的东西。其次，中国政府的电子政务在事实上是既向LINUX开放，也向其他合法经营并行之有效的商家和产品开放，不要于含糊之中制造仿佛谁已经彻底依赖LINUX且信息安全已经完了的虚假情状（市场蛋糕才被咬了一小～～小小小口，就惊叫“谁动了我的奶酷”，干嘛呢？）同样是政府采购，有些地方采购了LINUX，有些地方则采购了WINDOWS。不要以为只有自己认识拉圾，那么地为采购垃圾担心，究竟是担心什么呀？
砸者就引用一位LINUX FAN的话来“揭露”LINUX，可笔者认为该FAN的看法在原则上是正确的。LINUX的确易维护，易满足需要，且也有较高程度的安全保障，而该FAN提到的广大优秀嗨客的支持却正是砸者偏不愿正视的问题。砸者避此不顾，却不断扯出黑客来，“而不同国籍的黑客更是有不同的价值观，他们是最危险的力量——不可信任、不可依赖、更不可放任。”听上去，仿佛，好象，不错啊（但价值观真是国籍决定的吗？怎么本国又有无耻奸商呢和邻家男孩呢？）这里想用来糊弄人的“黑客”一词正是想诬指LINUX的部分开发主体，砸者一直就有意识地把这一大群体与害客混搅在一起。看看，在说了WINDOWS的开发者优秀强大精英后（似乎他们没有国籍问题，奇怪呀），便说LINUX的开发者“是最危险的力量”。不过，这样的血口喷人中显出的是色厉内荏，这些嗨客对谁最危险，恐怕大家很清楚。砸者的砸烂不想只限于桌面了，要砸到桌面的开发主体头上了，开源动了谁的祖坟啊？砸者在这里搬出了价值观（跟自由软件搬弄价值观？不过，也好象听说过“贼喊捉贼”，也听说过是啥人也来抢先提立贞节牌坊的事），暗示私权软件圈子的价值观优于自由或开源软件社域的价值观。可惜，事实极可能恰好相反，拿“危险”和“黑客”来蒙人并没有什么效力。在软件质量优劣的问题之外，还要谈点价值观什么的话，那自由软件的价值观在当前就最优最好最高，因为自由软件的理想是消除“信息安全”问题本身，即消除那些为了一己利润而钩心斗角且必然制造安全问题的的综合软件体制。而污蔑自由软件价值观的“价值”观，倒的确是不折不扣的唯利润观，而且，可能“最危险”（这可不分国籍）。
接下来，砸者貌似精严而激昂的来了一句“政府机关可以使用一个透明的系统，这样的论调何其荒谬！”可惜，砸者不知（可能是故作不知，抑或确因“爱情是瞎子”，但爱着谁呢？），整个政府机关都正在建设“透明政府”（砸者于此应该瞠目，也可能马上要开始极端理解，那可是他们的事了）。这究竟是谁们在“何其荒谬”啊。依砸者的意思，大概取消消费者知情权的产品最安全，使用这种产品的政府（其中人士也必需尽量不知其所以然）也一定最安全。何不干脆不用电脑，在一切体制上都实行闭锁呢，连什么网呢，改什么革呢，开什么放呢，搞什么透明政府和阳光工程呢，那不就彻底安全了吗？用一个先诬定其坏的“透明”来混淆和颠倒很多相关的重大问题，不就是要说阴暗比开朗好么？透明（但不限于），有什么不好？很多时候，透明更安全更有效。砸者的实质不过是要封闭开源而已，这倒算是在相当程度抓住了这场竞争的本质，但无奈完全抓反。开源而不封锁，这是IT业中蓬勃兴起的进步势头，开倒车才是制造安全隐患。
砸者要喊冤了：我可只说普通用户应该选择微软，而“对于政府，没有别的选择，人家的东西——不管是微软的还是开源社区的，都不能用，唯一的途径就是充分发挥政府的力量，组织一只至少可以与微软力量抗衡的开发团队，开发自己的核心，开发自己的系统，开发军事用途的专用网络标准与协议，以及相关的硬件设备。可以想象，这总不会比当年开发原子弹更难。”这个意见表皮地看，还有点意思。但是，无借鉴的重大开发，周期必然很长，这一个空缺档期怎么办呢？是中国停止电子政务（以及商务等）呢，还是得先被迫选一个用着？要选的话，一个既已是拉圾，另一个好歹最优秀，砸者的某种意思禁不住地又强烈冒出。
砸者的这种建议看似恢宏，实则空泛。自主开发一类意见，至少20多年前就被提出过，而且也认真实施过（甚至，就没有中断过）。但在必需有借鉴和大量应用软件的可移植性（至少可极快地跟进开发来说）等方面来说，要无中生有地搞一个超越WINDOWS也超越LINUX（包括UNIX）的东西，这不是拿出原子弹开发作比喻就简单了事的。不是很关心普通用户和普遍的电子政务和商务么，就不要拿原子弹这种非普通的东西的来说明。若说要搞一个非普遍通用的东西，根本用不着砸者在这里作晚到的疾呼，因为已经有很多成果了。而要说通用、兼容和照顾既有的普遍应用与利益同时又更安全，那就需要相当长的开发周期，仅作激昂态丝毫无用。把“自己的系统”和“军事用途的专用标准与协议”纠缠在一起也是无意义的呼吁。一般用途和特殊用途的分别，相当程度的透明和适宜的隔离，既是常识也早是既有的实践。砸者这里唯一有点意思的是自己要跟自己前面的说法过不去，因为这里分明说着：要想优秀和强大于微软不是什么难事，“这总不会比当年开发原子弹更难”。
第五节，砸者想为“中国系统”实际地献计献策了，至少这个用心是很有价值的。但在节序中，一来就犯一大错。砸者举出“一个典型案例是：CIA原来就用linux，但是后来因为ssh的溢出所以换了。”可惜第一，这是个虚假的案例。如果这里的CIA是指美国的中央情报局的话，那它用电脑和网络的历史早于LINUX。第二，这是个非典型的案例，换用系统的常有，换回来的也有，说明不了什么。尤其地，所换原因跟砸者嚎骂了半天的开源和透明风马牛不相及。第三，有大量的典型案例砸者全然不顾，就是大量经典流行的优秀软件在向LINUX移植（这将是一个长长的列表，可以考证——很容易），而且自由软件也独立开发了很多优秀软件，砸者有必要进行案例学习。
砸者呼吁：“当年外国人没有教我们怎样制造原子弹，今天我们也同样应该学会自己开发系统核心。”这话要看在什么意义上说。具体工艺确实没有教过，但科学原理和技术原则总是有借鉴的，中国的原子弹也不可能是按另外的“客观规律”平空冒出和完全另类，砸者提及的终究是原子弹，而非别一个宇宙的X弹（那样算是真正“自己的”）；而且如此喜欢拿这个作喻，那么，要在透明系统上做到保障安全，不也同样可以这么比喻一下么，为什么不呢？至于“我们也应该学会自己开发系统核心”，这意思基本不错，是砸文的可取之处。但既然要“学会”，那早就该把前面的万字功夫用来论证这个学会和教材，如此，行文岂不更高效。向什么学呢？向透明的东西学还是向不准学的东西学？就绝大多数领域，参与接轨，交流学习，互相贡献，各种桌面公平合法地互相竞争，丰富多彩不好吗？现成借用降底成本满足需要不好吗？谁都有安全问题，世界不太平（尤其是有要抢财富、搞垄断、强求高利的现象存在时）就总有安全问题，那就来解决这个安全问题，没什么大不了的，原子弹不是也造出来了吗？
接下去，一些常见的“指导手法”罗列而出。
“要打造中国的安全信息化，唯一的途径就是组织一只自己的技术队伍，开发出自己的系统核心。”某些话近于废话，但好在又再次说明要有优秀的队伍并不难。对于这个“自己的系统核心”，如果是一般用途，也没有必要强调得太过份。怎么算是个“自己的”，在现在时代不是那么好定义的。LINUX的好处之一，就在于它不是“谁的”，它里面包含着自由软件所憧憬的人类利益、自由、共享、协作等精神，中华民族也参与进去为此作出巨大贡献有什么不好吗？人类社会通向安全有很多途径在共同起作用，其中求得根本安全的方向和方式必需予以关注，而这个方向，LINUX代表得更多更深些。当然并没有谁故意要不注重现实。在某些范围，必要的隔离毋庸废话，也确实需要更“自己的”一点。但要想故意地白手起家，胡乱砸烂，不作学习借鉴，恐怕到头也是“空悲切”。很多有识之士早就在关心着和实现着自主开发的问题。或许砸者的在一切领域都全面封闭彻底“自己”也算是一个方案，但很可能最不切实际最不受欢迎。
对这个自己的东西，砸者指点了三“要诀”：“开发系统核心的三个要素是领导、技术、管理。”“第一个要素是领导，因为只有政府的力量能够完成这个目标，也只有由政府完成才有意义；个人用户与企业用户的安全并不重要，损失的至多是金钱，而政府的信息流失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这里的三个要素过于简浅浮泛片面，跟自由软件早就设想过的软件开发模式相比，砸者恐怕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或者说，需要跟上时代。“只有政府力量”的说法极为片面，政府的强力组织指导作用极为重要，但是众多力量的参与才能缩短开发周期。而且这类含混的说法把政治、经济－市场、文化、军事搅成一锅粥，并无太多实际可行性。至于说个人和企业用户不重要，真令人惊讶而糊涂，既然如此，前面说网上网下都是财富干吗呢，说普通消费者的安全干吗呢？“政府的信息流失……”更是句莫名其妙／莫明其妙的东西（居然振振有词）。政府的信息分类分层，很多信息不是什么流失问题，而是要尽可能更好地广为发布、让人查询的问题。让公众知晓和参与，有什么“不堪设想”？政府信息决不让人知道才真正叫“不堪设想”！砸者似乎身处前信息时代却高谈阔论着“信息安全”，是要我们与时俱退么？政府确也有机密信息，对此的保护，政府和绝大多数公民都在努力，似乎并不劳特别指点。但政府本身也是为个人和企业而服务而运作的，要是社会损失金钱没什么，政府信息不流失就行——砸者要告诉我们什么呢？
第一个要素是“因此，政府必须为此指定一名精通技术、忠诚可靠的官员来领导这项工作”。邻家男孩都不可靠，从邻家孩子长大起来的官员靠什么忠诚呢？必要的透明、监督和参与是可靠的最大保障，可惜，这个道理正由LINUX讲述着。砸者所指的三个要素都与主体有关，到头来却说的是大家就靠一个精英。
“第二个要素是技术，网络世界与现实世界相同，有实力才有控制力。微软强大的技术队伍令人望而生畏，我们也必须有一只强大的技术队伍，来保持开发与检测工作的领先。虽然眼前的现实：我们既缺乏充足的开发人才，也缺乏安全检测人才，甚至缺乏对安全检测人才的考察能力，使得召集、管理安全检测人才成为政府工作中的难点。但只要我们的教育方向略作调整，几年内一定会培养出充足的人才储备——何况还有LINUX这样好的教具。”
这第二个要素实际要说的是人才队伍建设和开发模式与途径。砸文在这里倒是说了很有意义的一点：LINUX是个好教具——不管是反说还是正说。砸者在前面说，LINUX是培养害客的好教具，这里恐怕不是建议政府培养害客吧，那么不管怎样，LINUX已经是一个参考借鉴方向了，还砸吗？更深的层次上，LINUX所以能够发挥出强大的教育和人才培养作用，其根本就是它的自由性和开源性。说到“自己的”的时候，LINUX被从砸者的垃圾箱中刨出来，变成“这样好的教具”了（且事关教育方向），而且可以用于挑战微软令人（令砸者吧）望而生畏的强大技术队伍了。仅就人才培养这一条，LINUX就不能砸烂和滚开，培养人才不得不依靠开源——砸者搬起石头狠命地砸向自己的脚面，得出自相矛盾的结论。
“第三个要素是机制，对于政府的信息安全，除了核心的保密机制、检测机制与升级机制外，电子政务系统建设机制与应用人员的管理机制也同样重要。应用人员的行为控制要严格，再好的技术也要有人来使用，可靠的使用者是信息安全的重要环节，这对公务员的素质与政府的信息安全管理机制是个挑战。政网建设中网络隔离卡的广泛使用可以看作一个好的开始，更可靠的做法是将政、民网络截然分开，或者将军、政、民三级网络截然分开，将国家机密置于完全不同的介质、协议、系统上，同时也将国家机密置于最值得信赖的人员范围内。”
砸者从桌面跳到了机制，尤其关心严格控制的问题（从硬件到软件到人员，隔而又隔，分而又分。而且，我们现在是混乱着的吗？）。但砸者前面描绘的遍地害客的情况却不知该如何控制。什么是“最值得信赖的人员”（是否曾经是邻家孩子）？砸者恐怕还得提点办法，不然公务员素质再好但无力跟高手过招怎么办？如果隐含的意思是说公务员很多都可以成为高手，前面又何必危言耸听呢？再如果说，这种系统因为彻底不透明，所以无漏洞可钻，那我们就高枕无……否！我们就更加麻烦了。赫胥黎所说的某种生物进化法则在此不无参考启发：一个绝对不可能毁于外部的体系就将毁于内部。核心管理员发病了怎么办？出现普遍的硬故障怎么办（比如动力故障或自然灾害。砸者所知的软故障、软攻击仅只是安全问题的一部分）？“值得信赖的人员”多不得，价值观不同（且可能变化）啊，害客遍地啊，邻家孩子和隔壁网吧都危险啊。除了几个人，谁都再也弄不懂的东西就是国家信息安全的方向？？
既然说到隔离的机制，再加上前面说的个人与企业的信息安全并不重要，那不同的层级使用不同的桌面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必需砸烂LINUX？如果只是要在军和政中砸烂，那目前军政中相当大的一块用什么？转了很大一圈，令人疑心这还是在“调控”政府采购的方向，但不知道是为谁。政、军里面的信息安全同样有级别，能用WINDOWS或LINUX或其他什么东西的地方可以照用不误（原子弹都造出来，还能弄不好这个？）而且在相当范围，透明的LINUX一样（甚至更加）安全。至于某些最核心的层次，我们可能是需要等待（？）“自己的内核”，但眼下最能过渡的东西恐怕更可能基于LINUX，起码，要通过学习LINUX。
最后，够长的砸文来到了结语部分。引导段从亢奋的民族主义语气开始，突兀地来了一个“政客与奸商都不能保护我们的国家与民族”，好象我们已经被政客和奸商保护着一样（而依前，砸者建议的是我们平民大众最好还是接受微软的保护）。一句话，大概支持和推广（尤其把政府采购的标书部分给予）LINUX的，就一定是政客和奸商。没有证据地说LINUX是拉圾是类乎害客的东西，毫无逻辑地说支持LINUX就是政客和奸商，靠这样的风气要讨论和指引“保护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危矣哉。
不过砸者呼吁的自强，听上去终究是个善愿。（顺便，冷兵器时代，我们不一定就安全地过了千年，这可能要听史学家谈谈）。但保护与安全，不是“唯有自强”的空喊达到的。自强的途径要求着与时俱进，“共享、开放、合作”同样是自强的要求。人类有史至今就被安全问题所侵扰，的确必需重视，但也无需杞忧，更不可搞反方向。
砸者从桌面开始的跳跃，蹦到了刀柄。“由于桌面系统在信息化进程中的重要性，无论是开放源代码还是不开放源代码，刀柄都没有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安全问题都在时刻侵扰我们；2003年，我们意识到微软的不可信，2004年，我们更应该意识到LINUX的误区。”
认识刀柄，不能只局限于传统产权或强权霸权，社会正义、人民大众和决策英明的政府都要纳入视野。开源和不开源已经泾渭分明，除非是要半开源（非马非驴有骡子，但没有生育能力）。不开源，刀柄在私权手中，开源，刀柄在社会手中（至少在很大程度上）。要国家掌握刀柄，一方面，这已是现行事实（应该基本是通过借鉴或改造开源或不开源软件的方式，也有很不通用的自主开发成果），另一方面，要拿出堂而皇之的“自己的”东西且能够实用，这问题就需要认真探索与借鉴参考。但此时就要求冒失地砸社会的刀柄则可笑之极。
意识到微软不可信（为什么不砸烂？）岂至是2003年。而2004年，我们更应该力推LINUX。我们主张让桌面丰富多彩，区分信息安全的级别分别对待。我们必需走出（在目前是鼓噪与炒作出来的）透明即不安全的误区。自主开发操作系统确很必要，但其基础不在于空喊安全，它需要借鉴很多东西，而最应该借鉴的则是GNU／LINUX。那里面不仅有可资参鉴的技术和技术体系，还包含着许多技术以外的启发。因特网的出现，表明传统的国家民族意识必需变革，利益保护方式也要发展，而且是多向并进的。要想走在前面，就必需正视和支持更代表时代方向的东西（当然也支持和学习一切有益的东西），这就是自由软件和开源。如果砸烂LINUX，我们就走向了不开源的阵营，但却没有刀柄，等我们从中争得一点刀柄，那最多也是大家提刀相向的刀备竞争，安全会是永远的隐忧。这犹如现代军事，谁也不敢说只要开发出“自己的”坦克就一劳永逸地安全了。砸者这里提到的安全问题已经超出害客破坏某个桌面的问题，根本是综合基础上的国力竞争和可能的国际冲突问题，也包含着人类文明发展方向的问题。这些问题不是靠砸烂什么软件来解决的，硬要发动这样的乱砸，不是无知就是欺骗。
最后是砸者的结语：“只有开发出核心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的桌面系统，只有我们自己拥有优势的检测与修补能力，才能真正保障我们的国家与民族利益。回顾这几年，一个个中国芯、一系列中国标准，都标志着我们国家与民族的崛起；一款成功的中国系统核心，必将是我们下一个跨越的难关。”
这些豪言单看十分不错，笔者也表赞同。但把这些东西基于砸烂LINUX，就大大变味。因为开发自己的桌面系统跟砸烂LINUX毫无关系，甚至是一种相反的关系——砸烂LINUX反而促退开发自己的系统。砸文通篇告诉的只是说WINDOWS和LINUX都不好，但WINDOWSW到底优秀而LINUX就是垃圾就是拉登，并且相信几年后能有自己的系统并给出了三个要素。这几年中怎么办呢，砸者对普通用户推荐WINDOWS，对机构用户说谁支持LINUX谁就是危害国家信息安全的政客和奸商。砸者在国家信息安全的侠客行头妆扮下，武断地要求砸烂LINUX（真要砸的是自由软件和开源潮流），凭空地呼唤自己的系统，或明或暗地为WINDOWS作广告，这，就是砸文的实质和要害。砸文的咋呼／咋唬式要求和“论断”极不可信，业界人士有必要充分调研，发表意见。中国软件发展，不需要这种砸风。把国家信息安全和民族的强大建立在这种有意无意的乱砸和臆呓之语上，更加不可靠，最不可靠。
砸文确实表明了2003年的一个重大问题，那就是开源发展得更加强大了，大大牵动着商家利益（但不限于），政府采购的肥市里上演着某方发动的、类乎你死我活的竞争。开源和不开源白热化地干起来了。这中间，支持正义，汲取精华，为我所用（同时也为人类作出贡献）才是真正思考的基础。限于篇幅和把行文尽量限制在IT范围之内，我们想简短补充的是：与砸文相反，自由软件和开源的意义远超出技术领域，代表着时代前进的方向，逆历史潮流而行，任何点缀几星光彩华丽的表面文章都是失根之谈。〔2004.3〕